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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断二 其七 卫青不杀苏建 宋 · 周紫芝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二六、《太仓稊米集》卷六五
卫青不用周霸之言以杀苏建卒蒙宥废为庶人。
议者以为贤。
余以为不然。
初,李广俱击匈奴广本前军,乃徙其军使东,因以失道,遂致丧师。
当是之时,罪在不在广也。
奚不状之天子以赦其过,而乃逼广使自杀乎?
将军之才气,下视卫青如庸奴耳。
既忌其能,又与之有眦睚之嫌,非杀之无以快其欲也。
既杀广,无以自盖其愆,乃独私以沽一时之名。
小人奸伪之状如此,武帝据厕而见之,岂不宜哉!
传易之家 宋 · 金君卿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二六、《金氏文集》卷下
商瞿受《易》于仲尼
仲尼卒,商瞿授楚馯臂子弓(一云子弘。)
子弓江东桥子庸(一云鲁桥庇子庸。)子庸授燕周竖子家(一云周丑子家。),子家授淳于光羽子乘(一云东武孙虞子乘。)子乘授齐田何子庄
及秦焚书,以《易》为卜筮之书,独得不焚,故传授不绝。
汉兴田何东武王同子中(读曰仲。)洛阳周王孙、丁宽子襄、齐服光四人焉,皆著《易传丁宽作《易说》八篇,三万言,训诂举大义而已。王、、服皆作《易传》二篇。)》。
周王孙授魏蔡公(蔡公《易传》二篇。)王同授齐即墨成广川孟但、鲁周霸衡胡临淄主父偃菑川杨何叔元叔元《易传》二篇。
叔元传燕韩婴河内司马谈、太中大夫京房(非焦延寿弟子京房也。)
丁宽复从周王孙受古义,号《周氏传》,然周王孙师田何之学也。
授同郡田王孙王孙授沛施雠子卿(一云长卿。)兰陵孟喜长卿琅琊梁丘贺长翁
繇是有施、孟、梁丘之学焉(施、孟、梁丘氏章句各二篇。)
施氏授河内张禹子文琅琊鲁伯
淮阳彭宣、沛戴崇子平
鲁伯泰山毛莫如少路琅琊邴丹曼容
繇是施家有张、彭之学。
孟氏则改师法,以候阴阳灾变书,诈言得自师田生,而同门梁丘贺證明之,且非田生之法也。
授同郡白光少子、沛翟牧子况,由是孟家有瞿牧、白生之学。
梁丘氏者,始受大中大夫京房《易》,出为齐郡太守,后更事田王孙
然则京房、田王孙,皆田何家法也。
汉宣帝时,闻京房为《易》明,求其门人,得
年老,授于子临。
临始从父学,亦尝事施雠,后卒行京房法。
五鹿充宗君孟君孟《略说》三篇。)君孟平陵士孙张仲方沛郡邓彭祖子夏、齐衡咸长宾,繇是梁丘家有士孙、邓、衡之学。
今《子夏传》即邓子夏,盖出于梁丘家也。
其后有京房《易字君明东郡顿丘人,非太中大夫京房也。)》。
房始授业梁焦赣延寿
云常从孟喜问《易》,会喜卒,房以延寿《易》即孟氏学,时孟氏门人翟牧、白生皆曰非孟氏法也。
房后以灾异得幸。
东海殷嘉河东姚平河南乘弘,皆为博士,由是有京氏之学焉。
又其后有东莱费氏《易名直字长翁。)》,其学无章句,本以古字,号古文《易》。
以《彖》、《象》、《系辞》、《文言》解说上下经。
琅琊王平仲,由是世传费氏之学。
又沛人高相,与费公同时,亦无章句,自言出于丁将军传授子康兰陵毋将永,由是有高氏之学焉。
汉宣帝时,孟、梁丘皆立博士
至元帝世,立氏《易》。
惟费、高二家,未得列于学官
成帝时,刘向校书,考《易》说,以诸《易》家说皆祖田何、杨叔元、丁将军,大意略同,惟氏为异。
向以中古文《易》经校施、孟、梁丘经,或脱去「无咎」、「悔亡」,惟费氏经与古文同,然受其学者,未盛于世。
梁丘贺以卜筮得幸宣帝,及至显官,故学者宗焉。
其后五鹿充宗贵幸,善梁丘《易》,元帝好之,欲考其异同,令充宗与诸《易》家论。
充宗乘贵辨口,诸儒莫能与抗,皆称疾不敢会。
施雠之门人张禹以经术为成帝师,位丞相,封侯,成就弟子尤著者彭宣、戴崇,皆至公卿。
故施氏、梁丘之学尤盛于当世。
以至孟氏、京氏弟子俱为博士,故二家之学亦行焉。
高相子康王莽所杀,故学者衰废,而费氏独行古文《易》,然而未得立者,盖亦不幸者矣。
其后东汉诸儒,习施氏者,则有沛戴崇子宾陈留刘昆威公洎子轶君文
习孟氏者,则有南阳(音圭)丹子玉中山阳鸿孟孙(鲑,胡佳反,又苦圭反。一作鲑,胡瓦反者,非。)广汉任安定祖
习梁丘氏者,则代郡范升辨卿,京兆杨政子行(一云范升杨政皆传孟氏《易》者,非。)颍川张兴君上洎子鲂;
张兴最知名,为梁丘家宗,弟子自远方至者,著录且万人焉。
习京氏者,则汝南戴凭次仲南阳魏满叔牙济阴孙期中彧惟高氏之学无传焉。
建武中,陈元长孙、郑众仲师皆传费氏《易》,其后马融、荀爽亦为之传,自是费氏而诸家之学衰矣。
陈、荀、马皆当世大儒,故费氏之学益盛,今辅嗣之学盖出于费氏古文《易》也。
再原汉之言《易》者,一出于田何
其传者,若周王孙、王同、杨、大中大夫京房、丁宽、田王孙,皆本师法。
然当高、惠、文、景之时,学其未也。
至宣、元间,施、孟、梁丘、京氏四家及高相之学,多以阴阳灾异为说。
惟费氏本以古字,号古文《易》,以《彖》、《象》、《文言》讲说上下经,为有本末;
又校之诸家,独与中古文《易》同。
流及马、郑等家,其学遂盛。
辅嗣,天启其衷,而入圣门之奥。
考其渊源,虽本于马、郑之学,然其流溥博,出于诸家远矣。
噫!
《易》之大原,皎若白日,函光于牺,旭于文,迄我圣师,而后正中焉。
昳于秦,薄蚀于汉,诸家之说棼焉,而圣道微矣。
辅嗣特起,斥去异端,天人之道,俄然而明。
然犹时若氛翳,未能廓然,若将有以待焉尔。
在其贤者,心圣人之心,犹得观望其光景者哉!
迂论迂论一○ 其三 论将之专命禀命1126年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五七
古之受命为将者,付任未专,威信未著,则必有所假借以立威,然后士卒可用,而功名可成。
至于付任已专,威信已著,则不必如此。
齐景公欲用田穰苴为将以捍燕、晋之师,穰苴曰:「臣素卑贱,君擢之闾伍之中,加之大夫之上,士卒未附,百姓不信,人微权轻,愿得君之宠臣、国之所尊以监军乃可」。
于是景公使庄贾往,而穰苴因其后期不至而斩之,又戮使者之仆,车之左驸、马之左骖以徇,而三军之士皆震慄,燕、晋之师闻之解去,追击之,尽取所亡之地,振旅以归。
此付任未专、威信未著而有所假借以立威者也。
卫青将六将军,兵出定襄以击匈奴右将军苏建尽亡其军,独以身自归,问其罪,议郎周霸曰:「自大将军出,未尝斩裨将
弃军可斩,以明将军之威」。
曰:「青幸得以肺腑待罪行间,不患无威,而霸说我以明威,甚失臣意。
以臣之尊宠而不敢自擅专诛于境外,其归天子自裁之,于以风为人臣不敢专权,不亦可乎」?
军吏皆曰善。
此付任已专、威信已著而不必如此者也。
后之为将者,起冗散而威令未行,当以穰苴为法;
藉贵宠而威令已行,当以卫青为法。
夫岂不同,惟度其时势,使各有所当则善矣。
灞桥(以水云辉映车骑繁杂为韵) 盛唐 · 王昌龄
 出处:全唐文卷三百三十一
圣人以美利利天下。
作舟车。
禹乃开凿。
百川纡馀。
舟不可以无水。
水不可以通舆。
遂各丽于所得。
非其安而不居。
浮梁于极浦。
会有迹于通墟。
借如经纶淮海。
陶鼓仁义。
藏用于密。
动物以智。
每因宜以制模。
则永代而取寄。
伊津梁之不设。
信要荒之莫致。
思未济于中流。
视安危之如戏。
故可取于古今。
岂徒阅千乘与万骑。
惟梁于灞。
惟灞于源。
当秦地之冲口。
束东衢之走辕。
拖偃蹇以横曳。
若长虹之未翻。
隘腾逐而水激。
忽须臾而听繁。
虽曰其繁。
溃而不杂。
怀璧拔剑。
披离屯合。
当游役之嗷嗷。
自洪波之纳纳。
客有居于东陵者。
接行埃之馀氛。
薄暮垂钓。
平明去耘。
傍连古木。
远带清濆
昏晓一望。
还如阵云。
临川而叹曰。
周霸秦。
举目遗址。
前车覆轨。
不变流水。
叹往事之诚非。
得兹桥之信美。
皇风不竞。
佳气常依。
既东幸而清道。
每西临以驻旂。
连袂挟毂。
烟阗雨飞。
嗟乎此桥。
且悦明盛。
徒结网于川隅。
视云霞之晖映。
聊倚柱以叹息。
敢书桥以承命。
西汉杂论三 其十 卫青大将军 北宋 · 晁补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三三
天子使使者大将军印,即军中拜大将军
封青子伉为宜春侯,子不疑为阴安侯,子登为发干侯
固谢曰:「臣幸得待罪行间,赖陛下神灵,军大捷,皆诸校力战之功也。
臣青子在襁褓中,未有勤劳,上幸裂地封为三侯,非臣待罪行间所以劝士力战之意也。
伉等三人何敢受封」!
上曰:「我非忘诸校功也,今固且图之」。
苏建尽亡其军,独以身得亡去,自归
议郎周霸曰:「自大将军出,未尝斩裨将,今弃军,可斩,以明将军之威(云云。)」。
曰:「青幸得以肺附待罪行间,不患无威,而霸说我以明威,甚失臣意。
使臣职当斩将,其归天子,天子自裁之,于以风为人臣不敢专权,不亦可乎」?
右《卫传第二十五》。
无卓荦才能,其起奴隶,临士大夫也,徒以其肺附宠。
班固言其军数有天幸,不破败也。
合二幸以得封侯,为大将军,似不足言也。
然其所以起微贱,极安荣而不颠,则非徒二幸,亦知止足,持满畏罪,以能保之也。
其曰「伉等三人何敢受封」,是言也,则虽以奴隶加士大夫之上,可矣。
周霸请斩苏建以明威,而自言以肺附待罪,不患无威,深斥霸论,以谓「甚失臣意」,则非徒可以加士大夫之上,盖堂堂乎有汉大臣之风矣。
虽欲不贵且侯而永终誉,亦不可得也。
卫青1115年 宋 · 葛胜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三、《丹阳集》卷七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卫青起于奴隶,显于戚里,而终以阃外之功,封侯裂土,延及襁褓,三子同日受封,而裨校皆得爵土,虽曰知兵胜敌,然其德度亦自有以致之。
方是时,武帝在上,大臣少丽罪则诛戮随之,独能保身以没,可谓贤矣。
且天子之大柄二:一曰爵赏,二曰诛戮。
而青于此皆逡巡退避而不敢专,此其所以能保身者。
尝曰自魏其武安宾客,天子常切齿。
彼亲待士大夫、招贤黜不肖者,人主之柄也。
人臣奉法遵职而已,何与招士?
此不肯侵天子爵赏之柄也。
苏建尽亡其军,周霸之属皆请斩以立威,曰:「青幸得以肺腑待罪行间,不患无威。
傥归天子,使天子自裁之,示不敢擅专诛于境外,以风人臣不敢专权,不亦可乎」?
遂囚建行在,此不敢侵人主之诛罚也。
以此令终,不亦宜乎!